陶质猛然转头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所以，一张结婚证，就给了你肆无忌惮伤害她的底气，是吗？因为她爱你，所以你觉得她永远属于你，是吗？”

段云墨眼神变了一下，紧抿着唇没有说话。

陶质上前一步，那双眼睛里藏着最锐利的光和无尽的恨：“事实证明，云黎她爱错了人，而你，不过是一个仗着她的爱肆无忌惮，不懂感恩的**，我倒想看看，简伯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之后，还会不会如今天这般对你。”

这话说的段云墨心里一震。

曾经的事情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抹去，他对云黎的冷淡是事实，他跟何婵有过绯闻也是事实。

云黎当着他的面放弃生命，更是事实。

种种证据摆在眼前，他的胜算，无限趋近零。

陶质不笑了，脸上是冷漠和讥讽：“曾经的云黎没人撑腰，现在有了，你以为你还能留下她？”

“爱情这东西是最不靠谱的，在开始之时，别低估它的威力，在结束之后，也别高估它的余波，啊，对了。”

陶质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：“听说，司总还有个私生子尚在孕育之中，你有什么资格，说你是云黎的丈夫？”

陶质不屑的嘴角一勾：“段云墨，你配吗？”

陶质的字字句句，段云墨无话可说。

三辆车在他眼前逐渐远去，直至再也看不见踪影。

段云墨站在疗养院门口，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。

云黎走了，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归途，不知道该从哪里找到回家的路。

没有云黎的存在，哪里都不像是家。

他想追上去，可陶质的话像是一把尖刀，狠狠的扎在他心上。

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。

不仅仅是因为没有珍惜云黎，而是一直以来，他把云黎当作自己的所有物，从未平等的看待过这个女人。

云黎爱他时，他觉得是理所当然，云黎对他冷淡时，他觉得她在闹脾气，哪怕是后来云黎成为了植物人，段云墨依然不觉得云黎会离开他。

哪怕可能的死别近在眼前，可云黎沉睡的每一秒，段云墨都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。

他从未想过有一天，云黎会被别人带走，而他，无力反驳，没资格让她留下。

这种挫败感，段云墨二十多年来，从没有体会过。

他彻底明白，自己错得离谱。

爱一人，不应该是画地为牢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准，而是纵使万人都说爱她，也要有足够的自信站在那人身边，坚定的相信。

段云墨做不到，所以他就那么站在原地，对自己狭隘自私的感情，产生了深深的质疑。

嘴上说的好听，他要等云黎醒来，

可他何尝不是仗着云黎毫无所觉，将她禁锢在身边，心底最深处想的是，那个人，哪怕是死，也得死在自己眼前。

“段云墨，你真是…不堪。”男人喃喃自语道。

天空渐渐飘起了小雨，很快便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身体，冰冷的雨水让段云墨更加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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