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妇人来不及应答，拿着水囊，颤颤巍巍的直往嘴里头灌水。

她将秦小黎给的水，喝了个一干二净。

喝完水后，她颓然坐在了地上，重重喘着气。

“姑娘，你是个善人，你能不能帮我个忙？”老妇人目光凄然地看着秦小黎，声音嘶哑道，“你挖个坑，将我埋了吧，我也喝了个水饱，算是个饱死鬼了，将来投胎也不至于饿死。你行行好。”

听了老妇人的话，秦小黎面露难色，道：“婆婆，你可是个活生生的人，你让我埋了你，这不是造孽吗？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。”

老婆婆神色恍然，哑声道：“人老了，活到这个岁数，也差不多了，我儿子儿媳都嫌弃我浪费口粮，走得也慢，所以故意丢下我了，我心里头明镜似的，也不再去追他们了，走了两日，终于在你这里讨了一口水喝，我也算是个饱死鬼了，你就行个好心，将我埋了吧，免得我暴尸荒野，以后不能投个好胎，就当是积德行善吧。”

“老婆婆，再往前走，有个村子驻扎，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南下，别说傻话了。”秦小黎劝道。

然而，那老婆婆却忽然头一歪，再没有了回应。

秦小黎走过去一看，却见她嘴角流出了一口黑血来，手里头还攥着一把断肠草。

这老婆婆是存了死志的，恐怕开口问她要水之前已经吃了这把断肠草了。

虽然经历过末世，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，秦小黎难免还是会有种压抑沉重的悲伤感和无力感来。

她叹了一口气，从营帐旁边取出了铁揪，开始在附近挖坑。

这坑挖着挖着，楚云辰就回来了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楚云辰手里头果真攥着一把野菜，见秦小黎在挖坑，忍不住沉声开口道。

秦小黎的脸上有些麻木，看不出痛苦的神色，却又十分的压抑。

她低声道：“有个老婆婆经过，问我讨了一口水，说是被儿子和儿媳妇抛下了，自己吃了断肠草，让我帮个忙将她埋了。”

楚云辰这才发现旁边平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，已经没了气息。

“你给她水了？”楚云辰又问道。

“给了，给了半囊，她都喝光了，说是混个水饱，也算是个饱死鬼了。”秦小黎低声道。

楚云辰静静地凝望了秦小黎这才，这才上前，将手中的野菜交给她，道：“煮点野菜汤吧，我来。”

他本以为秦小黎这般自私的人，水这种救命的东西肯定不肯给别人的。

但是她竟然给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喝了半囊水。

他觉得，这个秦小黎，好像不是他原本认识的秦小黎。

楚云辰只有一只手能动，秦小黎怎么能让他挖坑？

“我就快挖好了，你先歇着吧，我等会再煮野菜汤。”秦小黎加快了力度，很快挖出了一坑，将老婆婆埋下去后，因为没有材料，所以也没有办法立碑，只能给她鞠了几个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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