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嬷嬷勾着脑袋看了好几圈,惊疑不定。
“是挺大啊!要一个姑娘修补这么大的物件,手再巧,也得考量一下人家力气够不够。许嬷嬷,你这事儿办得不利。”
宁王进来一瞅,怜香惜玉之心顿生。
姑娘嘛,尤其是漂亮的姑娘,那都娇滴滴。
“是奴婢欠考虑了。”许嬷嬷立即认错。
“但也由此更见识了颜三小姐的真本事。这石刻受风霜雨淋,岁月之色最为出彩。此番修补完整,但这岁月痕迹却没抹掉一丝。非常好。”
丰司韶就像个监考的司官,从根本而论。
宁王也颔首同意,“是啊,这若是不说,本王还真不觉这是被修补过的。”
“因为时间仓促,黏合部位还未干的透彻。若细看,其实能看出痕迹来。须得再放于阴凉处,每日喷水浸润,待它干透了,修补处不会崩裂,所有痕迹也都会不见。”
颜书站在一边儿解释,俩黑眼圈儿证实了她的确整夜未睡,一直在和这石刻较劲。
宁王应了两声,“颜三小姐通过了,自明日起可居崇文院,等着过几日给太后谢恩吧。”
他就拍板定了。
许嬷嬷欲言又止,岂敢驳宁王的话。
“走,去看看其他小姐这一夜所成。若没颜三小姐这手艺,这一夜算是白熬了。”
宁王转身走,不由为其他娇小姐感到担忧。
活生生熬了一夜,再娇嫩也得逊色几分。
他们陆续的出去了,丰司韶却在门口那儿停了下来。
“你这房间里,有血气。昨晚,有人进来过。”
颜书吸了吸鼻子,她怎么没闻着?
“表叔可别乱说,这石刻是我自己修补好的,没人帮我。”
慢慢的转过身,丰司韶走近她。
瞧她脸上挂着那俩黑眼圈儿,的确是让她娇媚骤减,反而透着那么一丝可怜兮兮。
让人不由得,想摸摸她的头。
“看得出来,你很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。真要如此任人宰割吗?”
他声音压得低,每个字儿都以十分细腻的形态钻进了她的耳朵里。
“表叔,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。而且,你也无需暗示我什么。人啊,可能不知道往后余生往哪儿走,但一定得清楚自己从哪儿来的。恰巧的,我十分清楚自己的来处。”
所以,他用这个,根本威胁打击不到她。
她说的轻松,甚至还在笑。
她真的清楚吗?
丰司韶看了她一眼,转身欲走。
半个身子转过去了,他又停了。
“你没受伤吧?”
他问她。
颜书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,是被他这忽然的问话给吓着了。
上一世,很多人问过她各种问题。
唯独,没人问过她有没有受伤。
早就遍体鳞伤过了,伤透了,就连疼好像都不会了。
见她没回答,丰司韶就转过去走了。
直至他走到门口,忽听得身后的人说话。
“今日傍晚颜家门口有一场戏,你要不要去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