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殷柔晴出来，殷柔婉与殷柔娆都站了起来。

“晴晴，你好了。”

“二姐姐，你可算好了。你不知道你躺在那儿，可把我们都急坏了。”

殷柔娆趁势便要拉殷柔晴的手臂，以示亲昵。

殷柔晴却沉了下脸：“柔娆，给大姐姐道歉。”

这话一出，殷柔婉与殷柔娆都愣住了。

殷柔娆震惊道：“二姐姐，你说什么？”

殷柔晴冷声道：“长幼有序，乃是人伦纲常。你身为小辈，却敢当着面讽刺大姐姐的身份，这不仅是对大姐姐不敬，还是对我们二房长辈的不敬。”

殷柔娆仿佛不认识似的瞪着殷柔晴：“二姐姐，你……”

殷柔婉天生柔顺，是个逆来顺受的面团儿脾气，见势就想打圆场：“晴晴，不用了。我不要紧的……”

殷柔晴却抓住了殷柔婉的手：“长姐放心。”

殷柔婉被殷柔晴握着的地方烙铁般烫，心里一阵恍然。

这是一向心高的妹妹头一次愿意亲近她。

她望着妹妹。

殷柔晴天生生得好，剪水双眸，乌黑长发，如雪做得人似的，眼角眉梢天然一股娇态，仿佛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娇宠般。

面庞依旧是那一副面庞，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
见殷柔娆梗着脖子，迟迟不肯开口，殷柔晴严厉重复了一遍：“柔娆，若是你不愿意在这里道歉。我们现在就去祖母面前理论一番？”

闹到祖母面前？

祖母虽然偏爱三房，但为人极其严苛，最不喜欢小辈跋扈。到时候她最起码得关几天祠堂！

殷柔娆憋屈得不行，咬牙切齿道：“大姐姐对不起，我说错话了。”

真的听见了道歉，殷柔婉怔然在原地。

这是庶出的她头一次被人郑重对待。

一双温暖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
她听见殷柔晴温柔的声音：“长姐别怕，从此我护着你。”

上辈子，她被渣男所害，三年无所出被休妻时，受尽世人嘲笑缺衣少食。只有长姐记得她，安慰她，并力所能及照顾她。

上辈子她无以为报，这辈子她一定要保护好长姐。

“二姐姐。”殷柔娆虽不知道殷柔晴为何变了，但心知不能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，强行扭回话题，“你醒的正好，我听说皇上马上就要正式下圣旨了。难道你真要嫁那个瘸……威武将军不成？”

原本她是极其笃定殷柔晴答案的。她自大浅薄，最怕别人瞧不起，是宁死不肯嫁瘸子的。

但经过方才的事，她却不确定了。

殷柔晴似乎有哪里变了。

殷柔婉同时抓紧了殷柔晴的手。

她也不想晴晴去嫁一个瘸子。但这是圣口亲裁，她怕晴晴性格太刚烈，惹来圣上不快。

“威武将军虽年少英俊，又骁勇善战，可毕竟身体有些缺憾，不善于行。我当然……”

殷柔晴朝殷柔娆嫣然一笑，见她露出得意的喜色。

她缓缓吐出一句话：“是要嫁了。”

殷柔婉呆住：“啊？”

“什么？”殷柔娆喜色僵在脸上，失声道：“二姐姐，你莫不是疯了。你要嫁那瘸子，我表哥怎么办？”

终于露了狐狸尾巴了！殷柔晴冷笑一声。

表哥？

是害她上辈子家破人亡，痛苦一生的仇人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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