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边鲜血不断溢出,显然已回天乏术。
关汉卿一连给人喂下好几颗救心丸。
更是当场施针封住她的穴道,使得人再撑一炷香。
“对方如何知会于你?”
“谋害皇上的毒药又是从哪里来的?!”
王公公紧赶着追问。
宫女渐渐瞳孔涣散,倒在地上气若游丝。
“他们夜半从屋缝中递来密函……”
“奴婢于当夜在砖墙里发现毒药,传御膳时,特下于菜肴中。”
“奴婢罪该万死……心里悔不当初,自知死罪难逃。”
“后宫众人,受其胁迫者颇多。”
“还望皇上彻查此事……以免再生事端……”
宫里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,一时间气血攻心。
人随即瞪大双眼,竟是死不瞑目。
陆铭伸手揉揉眉心,心里又是血气翻涌。
能在宫中做到如此手段的人乃是凤毛麟角。
宫女虽未明言,场上众人却是再清楚不过。
王公公见他挥挥手,赶忙让人将尸体拖下去。
一旁的关汉卿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。
他手里一哆嗦,握着的救心丸顺时滚落满地。
人又是扑通跪在地上,用头捣地。
自从少帝登基以来,为大补身子,各色补品如流水一样送入宫中。
太医院众人更是此处常客,一月面圣多次。
明明先前温顺乖巧的少帝,在一夜之间性子陡然转变。
此时不怒自威,气势强压众人心头。
关汉卿汗如泉涌,生怕有所闪失。
陆铭心里烦躁得很,看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,更觉得好笑。
“关爱卿,你为何如此惧怕于朕?”
关汉卿头也不敢抬起,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“臣医术不精,有辱皇上使命。”
“此时无颜面圣,还请皇上降罪。”
听他说的恳切,陆铭有才将头转过去看他。
关于宫中事宜,王公公先前也有讲过一二。
至于太医院境况如何,却没有详说。
此时看着关汉卿脚下所穿皂靴已有磨损,怕是日子清苦。
“自知医术不精,理应潜心专研。”
“朕听说你出身贫苦,当年考进太医院时,贵为榜首。”
“按道理来讲,朝廷每月所给的俸禄银子不低。”
“你又为何看着这般两袖清风?”
闻听此言,关汉卿不自觉缩缩脚。
燕王等人也有看向他。
人俯身跪倒在地时,内里衣襟露出。
微瑕毛边,确确实实也当得上两袖清风。
“臣家中学生颇多,其中不乏出身寒门之子。”
“臣一见到他们,便如同见到当年的自己。”
“朝廷所给俸禄属实不低,其中大半用于接济学生。”
“今日着装不雅,臣罪该万死!”
陆铭先前还和燕王谈论起坝上秋猎一事,此时免不了起心动念。
“在你诸多学生之中,可有佼佼者?”
关汉卿抬起头来,又是一阵诚惶诚恐。
“回圣上的话,臣的学生尚且还在府中潜心修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