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讲台上的声音忽然消失了。就在大少爷欢快打字的时候,一颗粉笔精准无误地奔向了他的头。
“哎哟——”好歹在***,他惊得差点儿从座位上跳起来,“怎么了?!”
“怎么了你个头!”
老师抓着生物书狂吼:“出去!站出去听课!”
陈非寒无声地张了张嘴,很想给自己辩护两句。他看着干净的桌面,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初中,学生是不能和老师叫板的。
“好的,我这就去外面站着。”他说。
怂,只是一时的软弱。陈非寒想,男子汉坚强一辈子,绝不会在乎这种短时间的妥协。
只可惜使用了秒怂技能的陈少爷不慎触发了被动,他刚在外边儿站了没两分钟,隔壁的政教处里便出来了刘老师。
他原先是校办的,年纪大了退居二线,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人民教师来的实在。
“你就是要转到我们班来的陈非寒吧?”刘老师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,尤其是在找乐子的时候,“这是为什么在门口站着啊?”
男生头扬得很高,似乎罚站是一种男人的光荣。他啊啊哦哦了很久,最后没找到合适的借口,只好坦诚相待道:“生物听不懂,开小差去了。”
“哎哟,理科这么难啊……”刘老师五十多的人了,说话慢得很,像打游戏时特意放了个嘲讽技能,“那申请表可要快点过啊。”
“这次一定,”陈非寒尴尬地挠挠头,“我写得很认真,很诚恳,希望组织给我个机会。”
大多数时间,政教处对仁礼中学的平均开智水平还是高度信任的。
但每一届总有那么几粒老鼠屎蠢得别出心裁,蠢得唯我独尊。
比如眼下这位,吴主任还是头一回看到因为在画室睡过头而错过分班答案的学生。
作为一线高中,仁礼在因材施教这方面费尽了心思。艺考生和体考生的分班测试与文化生不同,学生在答案前需要监护人签字,以免出现混考的情况。
哪料陈非寒不仅把告家长书丢画室里了,人也没能及时出现在考场上。日子过得太混沌,总会在关键时刻被命运制裁。
第三张申请表的确非常诚恳,没有草稿没有水渍,就连在画室里打瞌睡的心理过程都描写得身临其境。
“陈非寒,你既然在罚站的话,干脆到我这儿来,”吴主任在窗户前朝窗外的男生招招手,示意他来一趟政教处,“别把学习时间都浪费在罚站上了。”
学校宗旨是教书育人,实在没必要让一个学生听他听不懂的摩斯密码式板书。
“表已经通过了,按照你补考成绩先去一班报道,叫你家长下午来签字。”
开学听了一个星期的功率特征曲线之后,陈非寒看吴主任的脸都眉清目秀的。
一下课,他像个小蜜蜂在座位旁边打转,把要收的东西全都收了个干净。
“胖子!帮我搬下抽屉里的书!”他发了个信息给隔壁楼的张先越,“太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