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那种人吗？”顾聿时不疾不徐坐回沙发上，“我父亲司机的女儿，认识十多年了。”

桑烟沉浸在他轻描淡写的“一个妹妹”，一动不动。

“你是烟儿？”关靓急于融入顾聿时的私人生活，很自来熟。

陌生人这么叫，桑烟不舒服，她一板一眼纠正，“桑烟。”

“是聿时的母亲在电话里提到你，烟儿——名字和你本人一样甜。”关靓像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，大方热情招呼她进屋。

“吃草莓吗？”关靓捏了一颗，喂到顾聿时嘴边。

他伸手接，她躲开，“你不是还要签文件吗，别沾湿手了。”

顾聿时右手拿笔，左手指盘子，“先放着。”

“你不爱吃吗？”关靓一脸期待，也一脸歉意，“我不知道你有哪些忌口。”

如此温婉的低姿态，顾聿时张开薄唇含住草莓，桑烟的角度是盲区，没看清他唇碰没碰到关靓的指尖。

“衣服合适吗。”她摸了摸顾聿时的居家服。

男人嗯了声，“合适。”

“路过SKP，橱窗展示的这款颜色衬你。”

原来是关靓买的。

桑烟记忆里，顾聿时极少穿大众化的服装，基本是小众的手工定制款，挺括有型的羊绒蚕丝和棉麻。

难得关靓买了现货，他肯穿。

“烟儿，有事吗？”关靓心满意足，目光又移向她。

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很敏感，关靓有明显的敌意。

司机的女儿毕竟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，防备也正常。

“我下楼买洗漱用品，顺便问问顾总工买什么。”

“不买。”顾聿时白皙削瘦的一副面孔，声音冷冷清清。

桑烟点头，转身出去。

她回屋反锁了门，告诉顾夫人房里的女人是关家的小姐。

……

晚上原计划去分公司，桑烟再三犹豫，没打扰顾聿时。

霓虹酒绿的夜色。

没有归属感的异地城市。

非常催发男女彼此依赖的肾上腺素。

关靓人都来了，顾聿时陪也得陪，不陪也得陪了。

她没理由横插一脚。

桑烟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。

一点半，收到顾聿时的一条短信；明天去分公司。

她盯着屏幕。

离开七个小时了，顾聿时在干什么呢，加班，休息。

桑烟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。

她回复了一个好字。

顾聿时没回。

第二天早晨，桑烟到停车场，顾聿时和关靓正站在路边。

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恭候在一旁，宽大的奔驰SUV上坐着司机和分公司安排的临时助理。

顾聿时上衣单薄，一件烟灰色的商务衬衫，风一吹，腰腹处隆起鼓动着。

他的西服披在关靓的身上，看样子，关靓也去。

桑烟不意外是假的。

他一贯公私分明，从没带过不相干的女人去公司。

“烟儿，睡过头了吧？”关靓笑眯眯打趣她。

其实桑烟一宿没睡，五点钟就起床了，等出发的消息，顾聿时一直没联系她，她敲门才发现他不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