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华道鸣把照片发了过来,是一具赤裸的男尸,四十岁左右,身体健硕,却又不是常年务农的那种健硕。
这人生前是个健身爱好者,肌肉线条都是常年撸铁练出来的,石牢村穷乡僻壤,村民并没有这样的条件。
而且石牢村村民婚嫁都在附近十里八村,虽有高矮胖瘦,可模样都大差不差,这人绝对不是本地的。
我一寸一寸放大照片,仔细查看每一处细节,当看到这个男人手指的时候,我猛得一个激灵。
考古队!
这尸体是考古队的!
周婆挖断村口的路,考古大部队被挡在山外,可这并不是第一波进山的队员,早在头七事件开始之前,就有人偷偷进来了。
这些年,我一直都有关注石牢村,自认为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,却还是有人避过我的耳目,从网眼里钻进去了。
这回,还真遇上带脑子的了。
我掐灭烟头,转身又进了庙里。
“老太太,说句不怕你笑话的,我有点托大,低估了对手,现在被人抢了先,搞得有点被动,得赶紧反击了。”
“我知道那颗珠子只够见面礼,当不得买皮钱,可我来都来了,也懒得再跑一趟了,说不得,也只能厚着脸皮问你赊账了。”
“这张皮子我先拿了,改天过来,再给你带烛好香。”
说着,我再次朝望风婆婆抱了抱拳,抽出笸箩里的一张面具,转身准备离开。
刚到门口,架子上的签筒哗啦掉下,签子散落一地。
一根签子正好落在我脚边。
下下签,凶,大凶。
我苦笑摇头,把签子放回去,重新摆放好签桶。
“好意心领了,凶就凶吧,我这种人,难道还能指望抽到什么好签?”
我没有再回头,经过河边时,拔出手机卡,用打火机烧过后浸到河水里,再捞出来掰碎扔掉,然后带上面具,大步离望风镇而去。
望风婆婆的面具不但能改变人的身材样貌,连气场面相也能一发改了,现在就算老秦从我对面过来,都不一定能认出是谁。
望风婆婆没再阻拦,我很快又到了那条乱葬岗子路。
来时开得那辆车我留给坐车那姑娘了,这荒凉地段,什么打车软件也别想打到车,只能先看看有没有经过的了。
我一边顺着土路往前走,一边留意着前后,还真让我看见一辆拉货的大车。
我正要挥手招呼,却猛得发现司机状态不对,僵硬的靠在驾驶座上,七窍全都在不停往下淌血,尤其那两只眼睛,就是黑漆漆两个大窟窿。
鬼车?
鬼车我以前听说过,也是一些死的不甘心的人。因为是死在车里的,死后也还一直开着车,在出事地点附近转悠,有时候看着跟普通的司机差不多,有时候,也会直接露出狰狞的鬼相。
不过,鬼车大部分都跟纸糊的似的,开起来轻飘飘的,这车子分量感十足,明显不对啊。